加快航运业低（零）碳发展，服务经济社会绿色低碳转型的对策建议
摘要：推进航运绿色低（零）碳发展，是推动交通强国建设的重要支撑，也是落实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和党中央决策部署的必然要求。7月11日，由中国航海学会主办，交通运输部水运科学研究院、大连海事大学等单位承办，以“双碳目标下航运业低（零）碳发展路径与对策”为主题的2024年航运强国建设峰会在天津滨海新区举行。来自交通运输领域产业链相关单位的领导、院士、高校院所、航运企业等代表200余人参加了会议，与会专家围绕会议主题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建言献策，全面总结了对国内外航运业低（零）碳发展态势，深入分析了行业发展面临的能源转型路径不聚焦、区域政策体系不协同、核心装备技术不扎实、产业链融合发展不深入等四大挑战，系统提出了路径创新、合作创新、技术创新、模式创新等四项对策建议。
正文：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建设安全、便捷、高效、绿色、经济、包容、韧性的可持续交通体系，是支撑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航运是综合交通运输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运能大、能耗低、污染小的显著绿色优势。推进国内航运业低（零）碳发展，适应国际发展趋势，提升航运绿色“底色”的深度，有利于进一步发挥国内航运的比较优势，为经济社会绿色低碳转型提供有效支撑。
一、发展现状
绿色船舶应用场景日益丰富，但整体发展规模不及预期。我国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国内航行船队，约11.7万艘，其内河船舶10.66万艘，沿海船舶10672艘。近年来，电池、液化天然气（LNG）、甲醇、氢、生物燃油等新能源清洁能源技术在内河和沿海船舶上得到不断推广应用。截止今年6月，据公开数据，已建在建新能源清洁能源绿色船舶1100多艘，约占国内航行船舶总量约1%。其中LNG动力船舶已达600余艘，纯电池动力船舶500余艘、氢燃料电池动力船舶3艘、甲醇动力船舶12艘，正在试点开展氨燃料在沿海拖轮上应用。
绿色港口建设进程不断加快，但距离近零碳目标任重道远。我国是世界上拥有港口数量最多的国家，已建成万吨级及以上港口泊位2878个，从结构分布看，内河港口万吨级及以上泊位469个，沿海港口万吨级及以上泊位2409个。在推进风能、光伏发电、氢能利用以及热泵技术方面，港口开展了实践应用，如青岛港建成了风光储氢一体、多能互补的现代能源供应体系。截至2024年7月，全国获评星级“中国绿色港口”的万吨级泊位283个，占万吨级以上专业化集装箱和干散货泊位比例约为36%，占全国万吨级以上总泊位约10%。
绿色配套基础设施布局稳步推进，但网络体系尚未建成。以长江干线、西江航运干线、京杭运河为骨干网络的内河港口以及以珠三角、长三角为代表的区域性船舶绿色配套设施正在加快布局，已建LNG、甲醇等加注及充/换基础设施约78座。其中，加注设施25座、充换电设施53座。投入运营移动加注船5艘，其中，LNG加注船4艘，甲醇加注船1艘。上海港是我国首个也是全国唯一一个具备国际航行船舶绿色甲醇加注能力的港口。
船舶和港口顶层设计规划体系日趋完善，但有待进一步健全。按照“两个纲要”相关部署，交通运输部等部门陆续出台了《减污降碳协同增效实施方案》《交通运输大规模设备行动方案》等规划文件，发布了《醇燃料动力船舶技术与检验暂行规则》《氢燃料电池动力船舶检验和技术暂行规则》等法规，制定了《绿色港口等级评价指南》《码头岸电设施建设技术规范》等标准规范，交通运输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能源局正在联合研究电动船舶重点标准制定计划，交通运输部海事局启动了船舶技术规范体系（2024）编制工作。
二、面临挑战
一是船舶能源转型路径不聚焦。船舶具有船型复杂、吨级结构跨度大、生命周期长等特征，影响船舶替代能源选择的因素极为复杂，国内外航运企业正在探索LNG、甲醇、电池、生物柴油、氢、氨等应用，替代能源呈现多样性和不确定性，增加了航运企业绿色转型技术路径选择的难度和风险，也不利于能源、制造等上下游产业链资源集聚，先造船还是先建设配套基础设施，这一“鸡和蛋”的困扰将在一定时期内持续存在。
二是船舶核心装备技术不扎实。动力电池能量密度较低，系统集成化程度不高，电动船舶应用场景少。氢燃料电池功率和燃料转化效率低，氢存储装备能量密度小，船舶应用范围和续航力受限。高性能微引燃或单一燃料甲醇发动机仍处于研发阶段。船用配套设备能耗、能效标准不健全，甲醇加注、氢燃料加注、充换电设施建设、安全操作等标准研究刚刚起步，动力电池、充换电设备、接插件、箱式电源等关键装备标准仍处于空白，技术引领和标准支撑保障作用亟待加强。
三是船舶和港口区域政策体系不协同。我国内河水系发达、海岸线漫长、港口众多，正在大力推进水系联通工程和世界级港口群建设。目前绿色船舶推进工作一省一策，绿色港口建设的亮点主要体现在领跑港口的单点突破上，而航运高质量发展和世界级港口群建设已进入关键时期，船舶和港口群内绿色低碳发展水平不均衡，在政策、技术、管理等方面的协同发展尚显不足。
四是航运与产业链融合发展不深入。绿色船舶依赖全产业链协同推进，目前船舶制造、能源供应、港口运营、航运、金融等相关利益方诉求缺乏良好商业模式支撑和产业生态保障，配套基础设施建设缓慢，LNG加注安全管理和服务水平有待优化，充换电站建设刚刚起步，全国仅有1艘甲醇移动加注船，氨燃料加注尚处在前期论证阶段，难以满足快速增长的绿色能源需求。目前绿色船舶的经济性仍然较差，绿色港口溢出效应弱，船舶和港口低（零）碳发展内生动力尚未真正形成，发展进程缓慢。
三、对策建议
一是路径创新，制定船舶低（零）碳发展技术路线图。综合考虑我国能源资源禀赋和技术发展趋势，加速国内船舶能源转型路径聚焦，进一步明确不同时期、不同场景的能源技术路径，最大程度凝炼行业共识，整合优化中国应对船舶碳减排方案和技术路线，集中研发资源和场景落地，提高技术迭代升级效率，促进产业链上中下游协同有序发展，培育新质生产力，提升国内船舶技术先进性和绿色可持续发展水平。
二是技术创新，构建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深度协同体系。集聚产业链上中下游优势资源，打造协同创新平台，联合开展关键共性、前沿引领核心技术攻关和成果转化应用，着力推进大功率醇燃料发动机、高能量密度高安全性能动力电池、超大功率快速充电装置等装备研发，开展港口低碳、零碳、负碳关键技术科研攻关，提升船舶和港口装备供给能力。紧跟船舶低零碳技术发展趋势，及时完善船舶法规规范标准体系，保障船舶全生命周期安全。加快制修订船舶燃料消耗限值、碳排放强度等级评定标准，提高船舶能效和碳排放水平。加快研制甲醇、电池、氢等加注、充换电有关标准，规范配套基础设施建设运营。
三是合作创新，创建航运绿色低碳协同发展示范区。深入落实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等区域重大战略，建立部门、地区、央地协同协作机制，强化联合联动，发挥政府引导作用，形成政策合力。推进船舶大气污染物排放控制监测监管试验区建设，试点示范环渤海、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三大世界级港口群污染防治联防联控。加快全国性新能源清洁能源生产基地、储运基地、加注基地等布局规划建设，完善能源从产地到沿海沿江港口运输体系，打造面向国际的中国港口绿色能源供应中心。推动建设国内绿色航运走廊，探索建立区域性船舶全面新能源化先行示范区，积极开展近零碳港口创建行动，充分发挥示范引领作用。
四是模式创新，打造航运与新能源清洁能源产业链融合圈。推动船舶、港口、制造、能源、电力、装备、金融等各个环节，联合建立相对稳定的绿色转型价值链体系，统筹建立我国的绿色燃料研制、生产、供应体系，构建船用绿色能源供应链，探索船东、货主、装备制造、金融产业链上中下游联合造船新模式。加快LNG、甲醇、生物柴油、氨等加注及充换电供应保障能力建设，探索标准化燃料罐、箱式电源等可移动船舶设备共享共用，鼓励建设内河绿色航运综合服务区和国际加注中心，提升配套设施综合服务能力和水平。